第52章 临辉的梦（四）（2 / 2）

就像在幻境和梦中之时一般，临辉只是从镜花水月中看到了澜芜和乐霖儿的种种，如同看了一场戏一样，他体会不到每一次场景的那主人的心境，主人的体会，主人的思想。

他总是觉得这记忆不是自己的，那是别人的。

澜芜还是澜芜，临辉还是临辉。

临辉始终感觉不到自己是澜芜，可为什么师尊说，临辉就是澜芜，澜芜就是临辉呢？

正当临辉准备放下镜花水月之时，才发现，镜中原来还有另一段被夺去的记忆，那是一段临辉的记忆。

五百年前，在一次战斗中，澜芜舍身救了临辉。

在临辉战死黑海之时，是临辉苦苦哀求殊居上神，借来了宝葫芦，在那黑海之中，救得了澜芜的一魂一魄。

在宝葫芦里修养了百年，那魂魄终于复原。

临辉四处奔走为澜芜寻找可用的躯体，却中了奸人之计，白白丢了性命，落了个魂飞魄散的悲催下场。

在生命的最后，临辉心心念念的还是没能救活澜芜。

这一切，上神看在眼里，他心疼自己的徒弟，不愿意临辉从此消失。

上神的私心让他做出了颠倒秩序，天地不容的事情，他剥夺了澜芜的记忆放入了镜花水月之中，又给那魂魄灌入了几千年来临辉的记忆之后，放入了临辉的体内。

至此，临辉全部明白了。

为什么说，临辉就是澜芜，澜芜就是临辉。

现在的这个身体是临辉的，记忆是临辉的，但身体里的魂魄却是没有了记忆的澜芜。

临辉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幻境中看见乐霖儿，她是残留在澜芜灵魂中最深的痛啊。

临辉把自己关在珍宝阁几天几夜。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了。

如果说魂魄最为重要，那他就是澜芜；如果说记忆最为重要，那他就是临辉。

澜芜的所有的记忆只是他从镜花水月中看到的情景，并不是回到魂魄之中，与其说寻回了澜芜的记忆，不如说读了一本叫做“澜芜”的书，或者说看了一出叫做“澜芜”的戏。

此时此刻的他，无法明白，亦无法体会到，澜芜对乐霖儿的深深爱恋。

可是，那梦中总是哭泣的女子，却又总是牵动着他，让他无法放下。

他混乱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无奈之下，他求助于了月老，那个据说是上天下地，悉知一切□□的老顽童。

“你是问，你和那乐霖儿的关系吗？”月老在一团乱麻红绳中，听完了临辉的诉述，抬起头来奇怪的问了一眼。

“是的。”临辉点点头，这是最为困扰他的一点，他可以接受体内的魂魄是澜芜的魂魄，反正自己欠了他一条命，就拿这个身体去还；可是他无法接受，作为澜芜，要接纳那个他所不知道的妻子。

“你喜欢那个乐霖儿吗？”月老又奇怪的看了一眼他。

“我没有见过她，谈何来的喜欢。”

“那不就行了，你都不喜欢她，她怎么会愿意成为你的妻子？”月老不再说话了，继续从那一团乱麻中抽离着红绳。

“月老，能否说清楚点？”临辉穷追不舍。

“我说的很清楚了。”

“但我，不甚明白。”

“笨啊，即使你现在走到那个乐霖儿面前，说你是澜芜，她也只会当你是登徒子，把你扫地出门的。”月老叹了一口气，“所有的男欢女爱，一定是要双方相互喜欢的。”

看临辉还是一头雾水。

月老直接敲了他的头一下，“还是不明白吗？”

“不明白！”

“你一定要我说的那么直白吗？”月老气得胡子都直了，“那什么记忆都是屁！过去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回忆的！要不要都罢了！你不是澜芜，你就是临辉。你要面向将来，如果你喜欢乐霖儿，乐霖儿又喜欢你，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她，她不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个屁！”月老一口气大声的说了这么长长一段，“现在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临辉点点头。是啊，月老说的对，不管以前的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以前，关键看的是现在和未来。

现在，还是要先找到乐霖儿吧。

也许，只有真正找到乐霖儿，才能从这个梦中醒过来吧。

但是，乐霖儿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