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章（2 / 2）
“不是为的不放心你……”
含真只含糊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说，回想着刚才徐婉看卫东阳的眼神，心里止不住担忧。
……徐姑娘倒真是个心硬如铁的人。
想着，含真又看卫东阳睡得不安稳，上半夜说不得要折腾，事情多，便让含笑先去睡，下半夜来换她，三人商议定，含真又叫人把各式暖粥小菜，并点心吃食，备好温在茶房里，方便夜里一时传要，正吩咐着，洗完澡换好了衣裳的徐婉，拖着一头半干的长发，又走了来。
含真见状，以为徐婉是有事要说，忙迎上前询问，徐婉摇头道：“没有什么事，只我在那屋里也睡不着，过来同你们一起看着他吧。”
含真闻言一怔，忙不迭陪笑道：“劳烦姑娘留下来已经太过，再要姑娘陪我们一起守着，不是活生生折杀了奴婢……姑娘快回屋去安置歇息吧，有了事，奴婢再叫人去请姑娘……”
徐婉一笑，只道无事，也不在意殿中站着的众宫人，回身便坐到了卫东阳平日闲坐的锦榻下首处，含真看徐婉这样坚持，倒不好再说什么，转头让人给徐婉倒茶，一边的含笑含云看徐婉这样，自以为明白过来，到了外头，便笑着问含真：“徐姑娘这是个什么意思，哪有姑娘家这样……”
“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含真不等含云含笑说完，便打断她们的话，道：“不说徐姑娘算是世子爷的半师，就是以前徐姑娘也不是没伺候过世子爷，替世子爷守过夜，那时都无碍，现在你们到后知知觉的说起规矩礼仪来……你们的日子，越发过回去了……”
含云含笑顿时明白过来自个说错了话，忙拿手挡住嘴，朝含真告饶，含真却叹了口气，面上浮出掩不住的忧色。
含云看含真这样犯愁，又不是徐婉留下来的事，便又直言问道：“你到底担心什么？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留心注意着，你搁在心里不说，叫我们胡乱猜渡……回头不也碍了你的事……”
含真要说，但想含云含笑性格比她不同，细思了回，只摇了摇头。
过后，一个上半夜，卫东阳果然没出众人所料，一时要茶，一时要水，一会儿说冷，一会儿又说热，闹得所有人围着他忙了半天，直将及三更，才安静了下来。看他睡沉了，被他折腾了个够的含云含真总算松了口气，等含笑来替手，含真便又借机劝在榻上，独坐了半夜的徐婉去休息，徐婉摇头笑道：“我不困，他睡不多时也要清醒了，我正好有话跟他说……”
含真听了徐婉这话，见自己的担忧果然成真，暗自叫苦，满脑袋的瞌睡虫一下子都飞了，想了又想，着实到底怕出事，便压子嗓子，轻声对着徐婉道：“姑娘就有什么话，要跟世子爷说，等过了这日，公主候爷回了府，随姑娘捡什么时候都行，如今现下这般的情形，姑娘这样，不是叫我们都难为人了……”
徐婉默然，看着含真，半晌，赔了个不是，才道：“我只怕自己过了今日，就说不出口了。”
含真张口还要再劝徐婉，这时，床上的卫东阳，睁眼醒了过来，守在床边上的含云看到，忙上前去撩帐子，卫东阳把人溜了个够，自己一觉睡足了醒来，到神思清爽，眼明心静，外带腹中万分饥饿。
脑海中醉前的各种记忆纷至踏来，卫东阳伸手拍了下额头，翻身坐起来，正要叫含云去摆膳传宵夜，目光刚一抬，隔着帘栊屏风，就看到了，坐到外头锦榻上的徐婉。
卫东阳一愣，下意识的就转头去看柜隔上自鸣钟，见铜针指在子时深夜，一时间还觉的自己眼花了。皱起眉，把被子一掀，卫东阳下床伸脚踩上鞋，站起身，抬手任含云给他套衣裳，撇着眼也不看徐婉，只吩咐一旁的含笑道：“去摆膳……”含笑飞着眼，往徐婉含真那里看了一眼，便转身下去放桌。
卫东阳把自己醉后撒酒疯吐徐婉一身的事，忘得了个一干二净，等穿好衣裳，走到外间，睨了眼看到醒后便站起了身的徐婉，往锦榻一坐，倒着身子倚到靠垫上，懒洋洋，没好气的道：“这个时候，你在我屋子里干什么？”
徐婉看卫东阳这样，垂下眼皮，微一沉吟，道：“我有些心里话想跟世子爷说。”
……跟我说什么？说你看不上我！！！
卫东阳心里气恨的这么想，面上却哧声一笑，挑起眉梢，拿眼神露骨的在徐婉身上打量了两遭，故意刻薄道：“半夜三更，坐等着跟我说心里话……你确定不是要跟我自荐枕席？”
撒完这一句气话，卫东阳心里又觉得没意思得很，收回落在徐婉身上的视线，摆手让屋里含云含真都退到外头去，含真看了眼徐婉，迟疑了下，才倒退了出去，殿里没了人，卫东阳才又道：“要跟我说什么，说吧……”
徐婉抿了下唇，侧身坐到榻上，看着卫东阳，嘴巴张了又张，几番欲言而止，好一会儿，自嘲一笑，道：“明明刚才，坐着等世子爷醒的时候，我觉有满腔的话要跟世子爷说，临到眼前，居然到说不出来了……”说着，徐婉又自嘲的笑了下。
卫东阳看徐婉这样的，蓦地心一软，心里的恼恨瞬间就去了大半，两人相对无言，殿中静静的，只屋外的啾啾虫鸣之声，隔窗传进殿里来，静寂中，不知过了多久，徐婉倏地开口轻声道：“世子爷，你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吗？”
卫东阳莫名的看向徐婉。
徐婉本也不指望卫东阳回答，自顾自的又道：“我却有很多事要做，要照顾阿文长大成人，要开武馆镖局，重振徐家门楣，除了这些，我还想追求武学至境，想有朝一日，能将徐家棍法发扬光大……我知道，世子爷待我，的确一片赤诚真心，我能得你青目，实则三生有幸，只是你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徐婉抬眼，认真的看着卫东阳：
“我若与世子爷成谐百年之好，世子爷可会许我再抛头露面，浪‖荡南北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