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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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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园扬眉道:“他们现在确实是没有危害到普通百姓,但是能够保证之后他们也不危害到普通百姓?特别是等到杀红了眼的时候他们还能分得清楚哪些是普通百姓?”很多时候,一旦杀红了眼就是六亲不认,哪儿还记得什么朝廷律令和百姓安危。

“将军的意思?”延云谨慎地问道。

“镇压。”李熠说道:“既然这人危及建安安宁,那么…我们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何况,我一直没有动手,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嘉园心中一震,望向李熠的目光中难掩震惊和敬畏之色。男儿将军并未被消磨心中的杀伐决断,出身武将世家,习得一身好武艺,就是要成为光芒万丈的一代名将。

李熠侧首,遥望着窗外远处遥遥在望的那个宁静的小屋,目光悠远而静谧,“也不知她怎么样了,伤是否痊愈?”

——

?云珏听着蔡荣的想法越发困惑了,她想了小半天都没想明白,怎么一听就越来越迷糊:“你到底想说什么?”

??蔡荣说道:“剑南和汉中联盟,是想为儿孙谋个前程。”

??云珏心无波澜地问道:“蔡荣,是为儿孙谋个好的前程?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仙子啊,蔡荣笑了起来,说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见云珏若有所思的样子,蔡荣心头升起了一股不安:“你该不会是想跟昌北侯府一辈子就守着汉中吧?”他是很好看云珏,所以才会如此淡心。以后成功了,他也有从龙之功了。到时候,公爵可能没有,一个侯爵是肯定跑不掉的。

??云珏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蔡荣一直认为她有谋夺天下的心思,哭笑不得:“蔡荣,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心目中有着这么大的野心吗?”

??蔡荣问道:“你真想只守着西北呀?”若云珏是这般纯良的人,也不会鼓动昌北郭家的势力一点点上升。

??云珏说道:“占据了汉中,是还不够,但若能够能拿下湖南、宣武护士荆南,便足够我和郭家过平稳安定的生活了。”谋夺天下这种事云珏想过,但那个事情太累,她真不想做,她现在就已经忙的想死了。

这不是还中了箭么。

??蔡荣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如此担忧云珏对剑南是否会对剑南有危险,谁知云珏压根就没谋夺天下的心思,这不是玩人。

??云珏见蔡荣神色都不对了,忙叫道:“你怎么了?”蔡荣回过神来,摇头说道:“我头有些晕,可能是这几天前线的战事有些紧张吧,我的早写回去休息!”他现在心情有些糟糕,没办法冷静地想事。

??云珏苦笑不得地说道:“那你回院子里休息下吧!”一个人这么想她可能是对方的问题,可若是两个三个都这般想她,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阿珠回来听到云珏的脚步,问了云珏:“小姐刚跟谁说事情?”这都快到饭点了一个人还在外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珠走进些,就看见云珏正认真地在看地图。云珏一旦投入到某件事,就不再受外界的干扰。

??过了半响,云珏看到身旁的阿珠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叫我?”阿珠道:“小姐,难得这么精神,不想打扰你?小姐看地图做什么?”这地图是李熠送来的,但云珏却是尽量很少碰的。

云珏对这些不是很了解,笑着道:“我在想若是西北都种了洋芋,到时候将汉中怎么解决粮食的问题

??阿珠不通农事,但他也跟在云珏的身边多年,所以特别关注一个问题:“这个洋芋怎么保存?又能保存多长时间不坏?”小麦粟米不仅好保存,而且只要放在干燥的地方保存的时间也很长。若是这个洋芋不好保存且保存的时间不长,就不能全部都种了。

??云珏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刚才不过是随口寻到这个事混淆视线。不过云擎这话倒是提醒了云珏:“怎么保存我倒是不大清楚,不过田洋从福建回到西北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带回来的洋芋还能做种,这东西保存一年应该是没问题。”

——另一边

??“宋伟闽为何要对你爹下毒手?”肖丹其实就是曾浩,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宋伟闽对肖丹下毒手,估计是觉得肖丹不听话,想要换个听话的人了,而这个人,绝对不是肖丹。从肖丹当年跟在云珏身边的作为,就可以看出肖丹是想要拜托曾浩控制的人。

??肖丹皮笑肉不笑说道:“曾浩担心背后的人以后会卸磨杀驴,所以做了防备。”结果被那人的人发现,所以就要除掉他了。

??审问说道:“曾浩做了什么防备?”见肖丹没有吭声,笑了下,却并未说话,像是在等着他

??肖丹一脸的苦涩,说道:“不是,是曾浩没告诉我。”若是知道,他手中也有筹码了,见那人没吭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审问的人,背后突然出现一双军靴,见状问道:“你想报仇?”杀人之仇,不同戴天。当然,相向背后的人复仇。肖丹点头道:“是,我要报仇。”如今这个场景,他除了这个选择,没有别的说法,否则他是想要去死。

??之间那个穿着军靴的人淡淡地说道:“可以。“

??肖丹很直白地说道:“我没想让您帮我报仇,这个仇我自己报。我只希望您能收留,放过我一命。”

??那人点头道:“我从不收留无用之人。”

??肖丹说道:“大人,我想大人肯定缺乏信息,而这正是我擅长的。”能探测到信息,就是他的本领,否则他怎么再一次次战争中活下来,头脑简单的都死了。

??那人神色不动地说道:“你不怕落入曾浩的下场?成为我手中的工具?”曾浩,不就是成为两边博弈的工具。

??肖丹想也不想地说道:“我相信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心中并不确定这个答案。

??那人笑了下,没有应这话,反而靠在椅子上,朝着肖丹道:“若不说实话,我是不会留你的。”这么简单那就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持刀间的人臣服,这世上哪有掉馅饼的事。

??那人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准备将妻儿接到这来?”若是肖丹愿意将妻儿接到西北,还是有点意思的,肖丹点头道:“等我在这边安定好,我就派人接了他们过来。”这是在表忠心了,那人点头答应了。

??肖丹走了以后,那人淡淡地说道:“立即去查一下邬阔所说的是否属实?”其实就算肖丹将妻儿接来,他也不敢百分百地信任,手下的人点头。

??对于肖丹的行为,就是他的心腹都不大明白,问道说道:“爷,这人有什么值得我们为他投资?”

??此刻这人才露面,原来是原六皇子赵牧说道:“我只是想要赌一把。赢了,就为自己更为大夏赚取一个锦绣前程。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没明白过来:“就这人?!”

??赵欢点头道:“沐云珏是个很不简单的人,而李熠擅打仗且手下强将如云,他们不会一直不动,京城已经彻底沦陷了,再双面有强敌地情况下,既然时事推向何处,那我们就走向何处。”这话,就差直接说赵家很难再得天下了。

??心腹张了张嘴,难怪他家爷千里迢迢奔波到黔中来,原来是这样呀!心思转变了又开始担心了:“可这肖丹也没给个准确的答复呀?”

??赵欢年岁渐长说道:“肖丹,暂时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选,落在谁手上,都不如落在我手上踏实。”他的经验以及人脉,是其他人所比拟不了的也是想不到的。因此赵欢半点不担心在这点上,赵欢的优势十分巨大。

肖丹想了半天爷还未彻底想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

——

?

??村东头的大皂荚树下,几个妇人正在笑着咬耳朵。

“听说了吗?那范氏……”

??“今儿赶早她就哭着上县城去了,还骂了好一阵……呵,怕是又有人要倒霉了,人家可是县太老爷家的小姐……”

??一路上没遇到进城的牛车,两个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清岗县城。

??还未入城,就见城外驿道边上围满了拥堵的人群。人挤着人,人贴着人,踮脚的、翘首的、寒暄的、插科打诨的……各种各样的喧嚣声此起彼伏,整个县城好像都在为了一件事而骚动——剑南胜了,成功抵御外敌。

??有人在说,李熠率十万威军痛击了对方,还活捉了无数的人,斩杀了五六万兵卒。可好像是将军身边的谋士不幸在回途中感染风寒,得在县里住些日子调养。

??有人在说,这李熠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武将,才十几岁时就征战沙场,逢战必胜,杀伤无数,只要一提起他,无不闻风丧胆。

??有人在说,从他及冠起,老家主前后为他指婚三次,都不成慢慢的,鬼神之说就传了开来,说他杀戮太重,一般女子降不住缠在他身上的冤魂,近不了他身。

??也有人在说,他定是长得三头六臂,面如厉鬼……

??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好奇。

??但不管什么说法,像他这样的人物,别说老百姓没有瞧见过,就连县太爷范从良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没见过。这不,倾全县之力,修桥疏河,黄沙辅路,还天不见亮就领了人前头候着了。

??有人听着八卦,脚步却没有停,李熠和其他两个一道入了城,把一石粳米换成了五吊铜钱,接着便四处逛荡起来。

??今日城里不若平常日子,穿盔带甲手提佩刀的巡逻守卫到处都是,小摊小贩酒家茶舍门可罗雀,她带着傻子转了一圈,很快又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驿道边上挤了过去,可人还没站稳,拎住她的胳膊就惊恐地叫喊起来。

??

??有得人的反应太过激烈,捏着扁担的手在发,脊背僵硬,满脸恐惧,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可即便如此,他还在竭尽所能地护着她。

??密集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众人屏紧呼吸,视线齐刷刷往一个地方看去。

??“怕什么怕?咱站得远。再说,他们又不吃人。”无数的人领兵的阵仗给吸引了过去。实在太壮观了!

??呼啸的北风中,一队队排列整齐的金卫军,摆出龙蛇一样的阵势来,在破雾的光线中镫镫而行,制作精细的铜铁甲上,似乎带着幽幽的寒光。弓兵、骑兵、枪兵,火铳兵……人数之多,队伍之庞大,像是延伸到了天边儿,没有尽头。在那威风八面的金卫军中,一面篆刻了“李”字的帅旗凛然飘动,似乎还沾染着鲜血的颜色。

??甲胄铮铮,狼烟扑面!

??那李熠被簇拥在众将士中间,没有乘车驾辇,而是端坐在马上。凤翅溜金的头盔下,面部线条刚硬高冷,黑金的铠甲外,一件镶织了金线的大氅迎风而展,飞扬着扑面而来的雄性之美。只听得他胯下黑马扬蹄一声长嘶,全城百姓一起高呼。

??“剑南永平,剑南永平,剑南永平。”

??他静静而立,目光环视,如一头森林之王在捕猎。

??杀气!

??满身的杀气!

??一种华贵冷漠中的狂野杀气!

??风吹来,刀片一般刮过脸。

??众人皆看不清那个李熠的五官长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熟悉的硝烟味儿。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无数战场和鲜血的洗礼才能磨砺出来的杀伐气概。

??“大胆,你为何不跪?”尖锐的嗓音,把一个看傻了的妇女的魂魄给震了回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鹤立鸡群,成了人群里的特例。而那个高倨战马,伫立于万人中间的李熠,眼风凌厉地扫了过来,视线犹如破风的刺刀,扎得她心中恐惧,不由地想往后退。

可不等她开口,身边的丈夫哆嗦一下就跪地磕头。“饶,饶命,这是小的媳妇。她,脑子不,不好使!”

??低垂着头,她没再去看战马上冷飕飕的男人,为了自家小命儿考虑,脚一软就跪了下去,埋着脑袋,哆哆嗦嗦地憋着嗓子,真想就当自个儿是个傻子,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是他媳妇,我是他媳妇,我是他媳妇……”

??李熠高坐马上,看着她,半晌没有动作。他不动,跪在地上的人,琢磨不透也只能一个个安静地跪着,汗毛倒竖地体会传闻中的肃杀劲儿,只当在人间地狱里走了一遭。

??四周,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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