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厚道的式洞机（1 / 2）

照目刹那，剑心互牵，呼应彼此的过去与未来。但，世间上从无一人是他人的重复，亦无一条重叠无差的剑道，预示此战注定无果。

首遇契合无比之剑心，柳生剑影兴趣陡盛，并指运气身影骤失原地，横臂一剑斜空扫落，刺向剑君十二恨。

相似的无招无式，别有不同感悟。同样的不成章法，剑君骈指回应，亦无半点回避。肢接刹那，烁白的亮光遍照方圆，错身人分再回首，又是第二招将起。

不过，纵使别院目前仅夫妻两人居住，闻人然也不想放任他们胡来。就在剑君剑圣相向极速出剑之际，闻人然一步踏出夹在两人之间，左臂右掌各承绝伦剑威。

剑圣生为剑之无瑕，剑君却追求自身于剑的随心所欲。貌若相仿的剑意背后，却是南辕北辙的真实！

双方较剑，突成三角过招。正面接剑，闻人然心有所悟，随即再提两成元功，将二人分向震退三丈，无奈道：“拆房子可以，但你们赔的起吗？”

“伶仃寒舍一切任君自取。”

“除了破茅屋就剩竹子，破地方我要了干什么？”

“一身以剑为邻，你不能怪我。”

捞钱都不会……堂堂三传人之意竟半点积蓄都没有，简直是丢儒门的脸吶。

腹中奚落全无恶意，闻人然随后收手，居中退立道：“你们要打出去打，免拖我落水。”

一旦有了新的关注点，柳生剑影毫不在意闻人然的态度，目无旁人盯视着剑君道：“不能专心致志，就不能求得至高至绝的剑道。求剑之人眼中应该只有剑，再无其他的存在。为什么，连你也非是如此？”

剑君初为天下第一快剑之名试剑天下，剑圣为剑跟随千败一剑游历苦境。曾经相仿的经历，促成柳生剑影的不解困惑。

“剑君之前所求，是不受外物桎梏从心所欲挥剑，达到自我剑道的完美。但在那一日之后，我却更明白了一事——十二既是无敌，何处再证？”

剑心意念原已返璞归真，剑君十二恨明了，身前人貌似与其乃是一路，实则早是天差地别。无处证剑非指独步天下，而是明心见性彻悟、踏实个人剑道。

从此往后剑我两不分，外物滋扰若不入心，又何来杂乱之说？

意志不再是重复的动摇，纵使身处江湖不免为情仇左右，剑君十二恨亦能坚定不移，挥出至真至简的十二无敌！

然而这番话，却不能为现在的柳生剑影所接受……站在原地沉思半晌，柳生剑影最后却依旧固我，重点放回个人剑道成就之上，洁净无瑕的右手饱含对剑的尊重，紧握住剑柄望向剑君十二恨：“你的剑，已是至高至美？”

“十二无敌是否完美，与你有何关系？”剑君不答反问。

“若是肯定的答案，吾想亲自一试。”

论实力柳生剑影修为无限接近入道，但剑君问中真实所指却反被其忽略。不想争斗再生，闻人然率先问道：“试了之后又能如何？柳生剑影，胜了剑君能证明你的剑无敌么？”

“不能，但至少证明他的道路是错误。而吾，将找寻下一名值得证剑之人。”柳生剑影全无迟疑作答。

“那你若败呢？”

“败……剑，不证不明。如果他的剑已然是无瑕完美，万神劫便有完善的必要。”

闻人然点头道：“你胜，就去找其他高手继续证剑；而一旦你败，便如当年千败一剑的三十六式归纳为三招万神劫，你会从头将万神劫梳理补漏，乃至舍弃前招添上五六七八，然后继续这样的过程？”

“剑，永无止境。万神劫只是通往至高剑道的过程，不够完美无瑕便该舍弃。”

“怎样的剑才是完美？还是说，连你自己也不知所谓的无瑕之剑究竟是何物？”

“心无杂念，虔诚向剑，终有悟道之日。”

“柳生剑影，难听了讲，你不是在无止的剑道上迈进，而仅是在入道的门槛上循环踏步。如果始终如此，就算你败得尽天下高手，这一生也至多止于近道了。”

纵然，那已是无限接近于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