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铺路(1 / 2)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权至上的时代里,皇帝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相应的定性。
赵恒能允诺于他。
李贤并不意外,他在听得雷允恭之语后,由宫道往崇政殿的路上,心中就做好了预案。
皇帝迟迟没有予他合适官职,有多方面的因素作用。与其如此,不如趁着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皇帝一个机会。
由他提出,并显露出夭折之态的海贸,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此外,根据赵大官家寥寥数语,李贤同时明白,赵恒心中应该也早有这么一个想法,毕竟像他这般处处用的顺手、“歪点子”极多,又能“主动”为君分忧的工具人,在整个朝堂之上,不算太多。
否则,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叫来温仲舒和王嗣宗。
想来这君臣三人正是在敲定安排他的工作。
皇帝是喜怒无常的,上一刻还和李贤柔和的说道,下一刻就有些刀光剑影的样子。
“你的功劳朕都记着,但朕的丑话说在前面。若你去了琼州,像张业那样,御下不严,和当地官吏一道欺瞒朝廷,欺瞒于朕,朕一定要饶不了你!”
可能看到李贤站的有些直,赵恒说完这话后,竟踢了下李贤的屁股,弄得李贤站的不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李贤忙站好应是,对于皇帝这种“小心眼”的动作,只能选择无视,甚至要表现出“开心”。
而赵恒这突兀的动作,也吓坏了殿内其他值守的宫人,包括一直低头站立的内侍雷允恭。
雷允恭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对待这么一个臣子,跟随皇帝的时间越长,雷允恭越能知晓皇帝选择如此“出手”,不是憎恶,而是真正的喜爱。
“难怪宫里以前有人说过,这位李家小郎是简在帝心!官家还从未如此对待一个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对待……自家的子侄一般!”
尤其他还听说,这位李家小郎,与荣王赵元俨交往密切。
皇帝当下尚无子,近一年来,无视了皇后和朝臣的劝谏,有沉迷丹药,追求长生的情形。虽说皇帝人不过中年,但其之身体也每况愈下,但皇帝于美人的喜爱有增无减,这就更让身体有些吃不消……
一旦皇帝驾崩,又处于无子的情况之下,谁能继承大统?
深得皇帝信任,又在朝堂有贤名的荣王赵元俨最有可能……
雷允恭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李贤送的珠子给换回去,收受并得罪这么一个朝廷新贵实在是不划算。
正恭敬聆听赵大官家“教诲”的李贤,自不晓得相隔几十丈外,于门庭守候的雷允恭心中的小九九,他耳朵在听,脑袋里却在思考:
“既然接下了皇帝的重担,去往琼州之事已定,我应该再向皇帝要些什么“护身”之物,以便完成皇帝交办的敛财之事,并实际地执行大宋的海洋扩张计划。”
“当日我为赵大官家,提出了盐田和海贸,两大充实内库的方针政策。王曾由此成为盐讨使,主管盐田建设,近三年来,为内库输送了巨额的钱财。据说新修的宫观,有超过六成的费用支出,都是盐田供给的。
张业作为赵大官家信任的宦官,执掌海运,并任舶司使,在初期的港湾和出海船坞建设后,没道理于这些年来,于内库只出不进,相比于海盐,海运的业务,其实应该是最挣钱的。
产生这种情况,很大的可能是,其用皇帝内库之钱,所做的一切,为琼州本地乡绅做了嫁衣。毕竟琼州山高皇帝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张业就算有皇权加深,也无法与本地人斗争。
就算他于赵大官家诉苦,赵大官家也只能处罚本地官吏,比如雷允恭所言的两地知州……于当地官吏而言,并不能伤筋动骨,甚至待新的州路一级的官吏来后,加以利之。”
只在片刻内,李贤就理清了内中的关键。
“张业身负皇命,依然‘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低估了沿海本地势力的作用。因为海贸的利润,只有身处沿海的乡绅才知道,那里的利润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