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亲切”会谈（1 / 2）

李欧长高了一大截儿&30340;身体，依旧处于身后人&30340;阴影下。

想到两人上一次见面&30340;糟糕结果，李欧僵立了片刻。

可身份暴露也有暴露&30340;好处，这时候伪装显然已经不能得到想要&30340;结果，李欧不由放松了下来，甚至过于放松了——

“那么你呢，”李欧目视前方，缓缓眨眼，“为了揭穿‘这种人’&30340;伪装，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欧直接揭开了两人间那心照不宣&30340;谜底，无所顾忌&30340;口吻令莱森彻底安静。

没多久，莱森嗬嗬低笑起来，简直乐不可支了。

他笑&30340;站立不稳，脑袋贴着李欧，喉咙里阵阵气音，手上&30340;力道更令李欧肩膀发痛，像是要将身体&30340;全部重量都放在李欧身上。

李欧双膝和后背阵阵虚软，眼前也应景&30340;摇晃，莱森按着他&30340;每一下轻微&30340;晃动，他都像来了一次剧烈&30340;晕船。

总算，莱森不再笑了，似乎在调侃，但声音莫名&30340;嘶哑，“这才是你。”

李欧很想回头送他一个死亡凝视，但恕他受条件限制，忍不住抚上眉心，沉默数秒，才勉强找回正常&30340;声音：“什么样才是我，莱森？”

“毫无耐心，”生平第一次，莱森评价起了对方：“连伪装都懒得维持，雷欧，你一向狂妄。”

李欧面无表情，有些烦躁，但没有反驳，“我觉得你说&30340;很中肯。”李欧重新抬起视线，目光恰好回到治疗舱上，又被莱森揪住这点不放：“还总是习惯以恶意去揣测别人。”

“我只是习惯拿恶意去揣测你。”李欧漫不经心&30340;回答。

“你觉得是我把他搞成这样？”莱森冷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么跟你没关系？”

莱森停顿片刻，在李欧肩上掸了掸不存在&30340;灰尘，“不，是我做&30340;。他在我面前有些得意忘形了，活该吃一些教训。”

“你也有点得意忘形。”李欧漠然&30340;说，“但既然不是你做&30340;，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莱森压抑&30340;深吸一口气：“什么？！”

李欧懒得理会。

他才不会告诉莱森这个鸡脑袋，自己其实能轻易听出他有没有说谎。

毕竟所谓&30340;“狂妄自大”、“不屑于伪装”，谁比得过莱森·金？而要论伪装，李欧自认为，目前还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己，也没人倒霉&30340;过自己。

“但我还是希望你把手拿开，”李欧向自己&30340;肩头撇了一眼：“像你说&30340;，我不是很有耐心，莱森。”

人高马大&30340;莱森·金，那手掌如同苍白&30340;石雕，缓缓离开了李欧&30340;肩膀。

“很好，”李欧故意说，“我离开这么久，你可能变了，但我没变，别太大意，莱森·金。”

余光看到那只手痉挛般攥成拳头，李欧心中不由十分紧张——自己真&30340;没变，莱森在他心里，还是难以驯服&30340;可怕存在。

尤其那张脸，毫无疑问，给莱森增加了突袭&30340;砝码，当他冷不丁&30340;狂躁起来，每次都让李欧难以消受。

“莱森长官，”柔和&30340;声音突然从门口&30340;方向传来。

李欧懊恼&30340;闭了闭眼，他又一次没发觉有人靠近。

耶合亚犹如担忧沉睡中&30340;病人，声音轻而飘忽，“我应该已经取消你&30340;权限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踏进医疗区……顺便说一句，你这种疯子，最好哪也别去。”

“没人能取消我&30340;权限，何况只是一名普通&30340;医师。等等，你这种人也算医师？”

“那么当面通知或许效果更好，滚出我&30340;病房，谢谢。”

“可惜还不是你&30340;病房，刚好这个修复舱还空着，送你进去躺几天怎么样？”

“我明白，你&30340;强硬一向是为了掩饰内心&30340;泪水……李欧？”耶合亚终于看到莱森身后还有一个人。

有些不巧，耶合亚是李欧现在除了莱森最不想看到&30340;第二人。

耶合亚原本轻盈&30340;脚步声加重了，“你怎么在这？你应该多休息……李欧？”

当耶合亚叫他第二次，李欧意识到自己&30340;反应过慢了，立即回应：“我来探望阿斯兰德，现在就走……”

“走？”耶合亚&30340;声音有些严肃了。

莱森&30340;身体突然倒退一步，像是被谁大力推开。

身边安静了两秒，李欧被人抓住了手臂。

登时宛如脆皮&30340;洞穴塌陷一般，病号服丝毫阻止不了皮肤接触&30340;温热，只感受到对方&30340;触碰，李欧心中便升起一股莫名&30340;餍足——心态当场就崩了。

李欧猛然抽回自己&30340;手臂，谁料动作太急，还没完全褪去&30340;眩晕强势席卷而来，李欧身体不由摇晃，耶合亚没有再碰他，李欧凭记忆扶住了身边一把椅子，但好好坐下难免是种奢望。

就在他做好出丑&30340;准备时，胸口一紧，耶合亚扶着他坐下了。

李欧双手撑着膝盖喘气，一时没脸抬头。

“你……”

从李欧过激&30340;反应里看出了什么，莱森&30340;声音近乎暴怒：“该死&30340;，你对他做了精神引导？！”

“你有意见吗？”耶合亚&30340;声音也冷了下来：“无论你和阿斯兰德有什么恩怨，李欧都是我&30340;病人……算了，请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显得更蠢了呢，莱森。”随即，耶合亚又淡淡&30340;补充：“还是你对李欧有什么期待吗？只闻到一丝他&30340;味道就要发疯了吗？”

“……”李欧手一打滑，闭眼向地面倒去，半途被捞了起来，耶合亚严肃&30340;说：“收起你&30340;精神力，他才刚刚分化，根本受不了……这是什么？”

耶合亚&30340;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李欧感觉领口被快速拉开了，略熟悉、冰凉柔滑&30340;手指落在刺痛不已&30340;肩膀上，让他忍不住躲避那只手带来&30340;信任和依赖感——根本想都别想，耶合亚抓&30340;更紧了。

一阵死寂后，莱森&30340;呼吸声也变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耶合亚&30340;声音彻底听不出喜怒：“他才刚刚成长起来，骨骼还是全新&30340;……”

难得，莱森声音有些虚弱，“我——我没发觉……”他眼睛盯着李欧敞开&30340;病号服领口，那露出&30340;皮肤上有大片&30340;血瘀，不知不觉，莱森主动收回了暴躁&30340;精神力。

……

空气中无形&30340;压力骤然消失，李欧宛如浮出水面一般，本能&30340;深呼吸，终于缓过来了。

这个过程中，房间里没有丝毫声音，只有李欧无序&30340;呼吸声，等他后知后觉发现身边过于安静，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你不是说他分化成了族裔吗？”莱森干涩&30340;说，“有这么脆弱&30340;族裔吗？”

李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