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固魂仪式（1 / 2）
封弑一愣, 没想到他开口居然是这句，就听白昭乾又道：“那我施了那么久法，肯定会饿啊！”
“我叫厨师来。”封弑立刻从床上起身, 准备去打电话。
白昭乾：“不用！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叫人过来做饭，心里会过意不去。”
“他拿了工资……”
封弑话没说完就被白昭乾打断了。
“晚上不是还有剩吗, 热一下就能吃了。”白昭乾笑嘻嘻，翻身下了床。
下了楼来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冷藏食物后, 白昭乾回过头就见封弑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他。
“发什么呆呀。”白昭乾朝他身后一抬下巴，“微波炉通一下电。”
封弑有些迟钝地张嘴哦了一声, 转身将插座上开关打开。
白昭乾将碟子上保鲜膜都拆了卷好扔进垃圾桶，等他端着食物过去，就见封弑站在原地。
他突然顿住脚步, 有些好奇封弑会做什么。
男人身板笔直, 面无表情，盯着面前微波炉看，偶尔伸手触上按键, 但没按下去又收回来，继续皱着眉头仔细观察。
“噗。”
听见身后传来窃笑，封弑转过身, 就看到白昭乾一手端着一个碟子笑得肩膀直颤。
封弑：……
“大总裁不会连微波炉都不会用吧？”白昭乾将碟子放到一旁，手搭在封弑肩头继续笑。
封弑薄唇抿着, 沉默。
不会用不是很正常, 他又不用进厨房。
“噗。”白昭乾看了眼封弑无奈又有点憋屈却又无从反驳表情，又开始笑得直抖。
封弑揉了揉眉心, 不过看白昭乾此时心情明显比刚刚好转, 他反倒是舒服了很多。
白昭乾抱着胳膊靠在一旁, 对封弑挑挑眉：“诶，封大总裁要不试一下么，微波炉都不会用可不行啊。”
“万一我不在家，你不是得吃冷饭。”白昭乾笑眯眯。
封弑本想说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叫厨师过来重新做，可看着白昭乾笑颜，到了嘴边话又咽了回去。
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封弑就这么在白昭乾注视下，一手拿着说明书，一手在微波炉上这里按一下那里戳一下。
身边人也不指导，就站在一旁看戏。
毕竟智商够高，没一会儿封弑就研究明白了，他将食物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后，转头看向白昭乾。
白昭乾靠在墙上，却没有看他。
密闭微波炉里亮着黄色灯光，像是有一团火焰在里面翻腾，白昭乾有些出神。
封弑看着他，就听白昭乾缓缓开口。
“长生不死丹，顾名思义，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封弑微微蹙眉，长生不死说法古已有之，学过历史基本都知道。
从很早之前开始，无数帝王将相就不停地求仙问道，但现代研究早已揭露了那些丹药本质，就是用朱砂水银之类东西所炼成，不仅对身体没有好处，反而有毒。
“我说自然不是那些坑蒙拐骗道士嘴里仙丹妙药。”白昭乾扫了封弑一眼，笑有些涩然，“当然了，这东西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听闻在过去真有人炼制成功过。”
“怎么不说话？”白昭乾看着封弑沉默样子，伸手戳了他两下，“长生不老诶，不心动吗？”
封弑眉心轻轻拧着，他总觉得长生不老并不是白昭乾真要和他说内容。
见他沉默，白昭乾并没有抱怨意味地抱怨了男人一句“没意思”后，继续讲述了起来。
“这长生不死丹药方，其实我也知道，大部分无非就是一些补气药材混合在一起，投进炼丹炉里。”
“然后呢？”封弑突然道。
白昭乾：“嗯？”
“然后呢？除了药材占据了大部分，还有什么？”封弑死死盯着他。
白昭乾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长生不死丹，其他药材都只是辅助罢了。”白昭乾看封弑盯着自己完全没什么笑意，自己也笑不出来了，“但是最后一样药材却十分少见，也是这最后一样，让这长生不死丹到底有没有作用，成了一个谜。”
封弑问：“那最后一样，是什么？”
“最后一样啊。”白昭乾看了他一眼，抿着唇笑了一下，“是极阴之体。”
封弑微愕，而后皱起了眉。
“准确来说，是极阴之体人。”白昭乾重新将视线转开，脸上映着一层微波炉火光。
人到老年，阳气衰减，按理来说应该补阳。
可在道教之中，老阳变少阴，老阴变少阳，阴阳从来不是对立面，而是相互转化，长生不死丹就是采用了这个原理。
极阴极阳，都非普通人所能承受，但经过炼制，把极阴转化为普通人能吸收阳气，便能实现返老还童，长生不死。
但这过程也是极端残忍，极阴之体不可能单独地剥离出来，那么唯一方法，就是使用有极阴之体人。
以活人投入丹炉，分别对应三魂还有七魄，因此以三昧真火烹之，炼足七七四十九天。
“活人……”
纵使淡定冷静如封弑，在听到这话时，也难免有些震撼。
白昭乾点点头，“是啊，活人。”
“那阿乾你……”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白昭乾转头，就见封弑脸上表情似乎是有些后悔开口样子。
微波炉发出叮一声，白昭乾伸手将里面热腾腾饭菜拿了出来，其中一盘塞给封弑。
“我怎么了，你担心我啊？”他笑眯眯地用手肘碰了碰封弑，“哎呀我怎么会有事呢，我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封弑没有回答，他很想问如果真没有什么，那刚刚在听到“长生不死丹”时候你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你和天师协会又有什么过节？当初为了小黑猫而情绪变得那么疯狂，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你脖子上红痕，那个虚幻黑色鬼影，你说是婚戒戒指……
大量问题涌入脑海之中，封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心里牵挂着和白昭乾有关问题居然已经这么多，多到平日里对着哪怕再多数据项目合同报表都能冷静分析处理他，此时都有些心乱起来。
可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化作一声轻轻“阿乾”。
“嗯？”坐到餐桌旁白昭乾抬起头看他。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辛苦了，吃饱了早点睡。”
白昭乾微微一愣，然后露出笑容，“嗯，你也辛苦啦。”
两人吃饭，无话。
第二天一早，白昭乾睡醒就看到床头放了一封卷轴。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什么东西啊。”
伸手拿过卷轴展开一看，白昭乾才发现那是一幅字画，而且还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真迹！
白昭乾赶紧看了一下落款，然后拿过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
【XXX真迹值多少钱？】
“哇！！！”
封弑正在开会，就收到了白昭乾微信。
[白昭乾不白挣钱：！！！]
[白昭乾不白昭乾：字画是你放嘛！]
封弑嘴角翘起一点弧度，打字回复。
[S：嗯。]
[S：喜欢么？]
[白昭乾不白挣钱：喜欢！嘿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会儿，封弑手底下员工已经麻木了。
反正这些天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原本不怎么碰手机上司现在开会开到一半就开始跟人聊微信，甚至偶尔还笑一下事情了。
封弑想了想，打字。
[S：老爷子对字画有研究，如果阿乾有兴趣，我下次带你去见他。]
[白昭乾不白昭乾：好呀好呀！]
封弑笑意更明显了一点，不过还没等他再说什么，白昭乾消息又到了。
[白昭乾不白挣钱：我还纠结去哪里找鉴宝机构估价呢，老爷子有门路就最好啦！]
封弑：……
他本想说自己意思不是这个，送字画目也不是这个，但想想还是算了，不解释了。
阿乾开心就好。
卧室里，白昭乾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着床头挂着那幅画上题字，翘起嘴角。
往事如烟随风去，笑看他人论古今。
过往事早已烟消云散，云卷云舒，是是非非都已经尘埃落定，再沉浸在过去情绪里，那也太浪费时间，浪费自己心情了。
其实封弑意思，白昭乾早就懂了。
而且白昭乾也清楚，封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他其实早就听明白了自己昨天晚上所讲故事。
否则，也不会有这幅字画送过来了。
……
临近年底期末考，白昭乾也比之前更加忙碌了起来，虽然课程内容他懂，不用担心期末考，但老师布置作业和结课论文还是要写。
这段时间里他也有时刻监控“宁昉”动向，果然如他所料，在“宁戚之”意外去世之后，“宁昉”果然又一次地浪子回头了，在经纪人帮助下他开始往娱乐圈里发展，最近还搭上了一部电影。
只不过……
“还是不见？”白昭乾一挑眉。
“是啊，你说离不离谱，我又不是他那些混混朋友！”电话那头秦子默愤愤不平地抱怨了一句。
宁昉和过去那些狐朋狗友都断绝了来往，秦子默见他不理自己，还以为宁昉把他也归到那一类去了。
白昭乾呵呵笑了两声，“电影都拍得风生水起，却连见个面都不肯，怕不是心中有鬼吧。”
“谁知道呢……”秦子默嘟囔了两句，“诶，不过昭昭，宁昉他好像真醒悟了？我听很多人都说他跟变了一个人似，比以前顽劣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白昭乾心中暗笑，可不就是变了一个人么。
人们总喜欢也总盼望看到浪子回头，并对此给予很高评价，从而忽视了其他很多东西。
也难怪宁程芳一次又一次地用这一招，毕竟确实是一本万利，大家只注意到“宁昉”幡然悔悟，根本没有人会去联想他父亲、祖辈是不是同样也有这样“经历”。
封弑知道情况后，问了白昭乾一句：“那怎么办？要不……”
“你想干嘛？现在是法治社会！”白昭乾惊恐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封弑无语，他意思是需不需要他出面向宁昉那边施压，把人逼出来。
白昭乾啊了一声，尴尬地眨眨眼，“噢，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你啊……”封弑无奈，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白昭乾颈后算作小施惩戒，这小脑袋瓜里都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么。
白昭乾扭了两下挣脱封弑并没有用几分力道手，边揉脖子边道：“哎呀不用你出手，而且你做了什么，万一被人抓着舆论把柄也不好。”
封弑一挑眉：“阿乾有主意了？”
白昭乾哼哼两声，表情十分得意。
“快说。”封弑催促了一句，语调却十分温和。
“三魂七魄这个你知道吧？”白昭乾问。
封弑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宁昉迄今为止进行了几次固魂仪式吗？”白昭乾道。
封弑想了想，“两次？”
“对，两次。”白昭乾点头，固魂仪式一共要进行三次才能全部完成，分别对应了天魂、地魂和人魂三部分，只有三部分都完成了，才能确保魂魄不会永远和身体产生排斥。
“事情到了临门一脚却被打断，当事人肯定会上头，而且会不顾一切地去想要把事情完成。”白昭乾一挑眉。
封弑点点头，这和很多人无法忽略沉没成本是一个道理。一旦付出了时间、金钱和精力，哪怕知道前路凶险也没有办法放弃，因为实在是难以割舍之前投入进去东西。
“所以，阿乾想阻止宁程芳第三次固魂仪式？让他不得不露面？”
白昭乾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不得不露面，而是不得不见我。”
“倒也是一个好办法。”封弑赞许地道。
白昭乾算了一下当时用小纸人听到最后一次固魂仪式时间，正在制定计划，就听封弑在一旁喊了自己一声。
“阿乾。”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