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祖鼎山脉翼龙大尊(1 / 2)
蛮巫两道的起点相同,只因各自禀赋的不同,最终走向了两条路。
而随着这两条道不断向前,就越发呈现出两道的巨大不同。
巫道由内而外,巫修极其擅长与天地沟通,可以施展出种种神奇诡秘的手段。
蛮道则由外而内,化天地之力为己有,有种独立不改,任天地变幻而我自岿然的意味,蛮修极其擅长在各种险恶之境生存,坚韧不拔更已内化为一种先天禀赋般。
就姜乾现目前看到的来说,与巫修相比,蛮修手段要少很多,缺少变化,更擅长直来直往。
这一夜大祭礼之后,队伍再次出发。
和来到这处部落时相比,金丹翼龙蛮兽背上多了个木屋,有二十多位少男少女规规矩矩的呆在里面,他们都是即将去祖鼎圣殿学习巫道传承。
管中窥豹,只从这一点,就能发现修行人对他们的影响何其巨大。
大中书院筛选、培养仙苗那一套,几乎被蛮巫们原样复刻了过来。
十天后,翼龙蛮兽队伍再次飞临一处大河平原之畔,这里又有一座规模在十万人左右的大部落。
姜乾通过翼龙蛮兽的日夜不歇的飞行速度估算了一下,两部落之间至少相隔了五六万里的距离。
沿途所经之地,哪怕不必刻意寻找,也有大量事宜数十上百万人口生息之地。
但这些部落之间却故意要相隔如此之远,通过对身上那些武修蛮修思维的读取,姜乾发现答案是如此简单,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一方面,在修行人的启发下,他们已经明白只有集众,将尽可能多的人类聚集在一起,智慧乃至文明才会在相互碰撞、相互启发之下蓬勃向上,若始终维持数百上千人的规模,永远都只能是野人,充其量是聪明些、狡诈些的野人。
所以,他们将小部落融合成为大部落,且每个部落都有数量不菲的、堪比筑基乃至金丹层次的巫修蛮修坐镇。
可另一方面,在毁灭的边缘生存,以弱者的态度在险象环生的世界中顽强的生存,早已是烙入他们生命本能中的体悟,这是漫长岁月以来,在他们的智慧还未彻底开启,在更古老的年代就已经刻入他们骨髓里的一种自觉。
在修行人到来之前,蛮兽就是他们的天敌,甚至是克星。
他们为何长期维持数百最多上千人的群居状态?
因为他们聚在一起的数量越多,对蛮兽的吸引力就越大,当数量超过一定规模,比如数千人乃至上万人,金丹层次蛮兽,甚至元婴层次蛮兽都不介意“屈尊”光临,那迎接他们就是末日之劫。
所以,彼时他们维持数百人到千余人的规模,是在残酷的自然淘汰下做出的最优选择,既不过分招摇,又尽可能满足群居社会的需求。
而在修行人出现以后,他们倒是不怎么害怕蛮兽了,可修行人又成为了他们新的天敌。
哪怕近一千年来修行人似乎改变了对他们这些土著的态度,但他们绝不会天真。
更不会去尝试效仿那些修行人一样,把所有蛮巫族人们尽可能聚在一起生活,和他们一样从某個点开始,一步步开拓垦殖扩张。
他们反而更主动的彼此遥遥分离,如漫天洒落的芝麻粒一般四散开去,并将每个部落的人口都控制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
一旦部落人口繁衍生息到了一定状态,就会如同蜂群分巢一样,彼此独立出去。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任何存在想要将他们彻底毁灭,都请先将整个世界翻一个面再说。
这是一种与三宗领导下的开拓战争截然相反的应对模式,孰优孰劣,姜乾不予点评,只是心中感慨,不出来走走,永远不知道世界还有这样的一面。
队伍在这个大部落又歇息了一天,由两位天巫坐镇,又主持了一次大祭礼仪式。
次日,当队伍再次启程,姜乾这具躯壳背上也驮了一座木屋,里面同样呆着近二十位少年少女。
两个月后,七头翼龙蛮兽背上都分别驮了一座木屋,也没再往下一处大部落而去,而是再次调转方向,不停歇的往另处所在疾驰而去。
除了每隔二十天后队伍会捡一处所在停歇下来修整一天,任由每头翼龙蛮兽自由出去捕猎,甚至还会有实力堪比筑基乃至金丹的层次的蛮修随行配合。
然后队伍便再度启程,就这般,这支队伍在广袤的蛮荒足足飞了半年。
这一次,他们目标明确,目的地就是祖鼎圣殿。
若将行进路线画于纸上,就能看出是一条歪歪扭扭的线,不是他们故意兜圈子,而是每一次兜圈拐弯都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姜乾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这片天地现今依旧是蛮兽遍布的蛮荒”的分量,堪比化神的大尊级蛮兽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一日,七头翼龙蛮兽组成的队伍飞入一座巨大的山脉之中,通过躯壳上巫修蛮修的思维可知,这里就是目的地,祖鼎山脉。
才入山飞行不久,便见从另一个方向也飞来一只由八只翼龙蛮兽组成的队伍,它们的背上,同样都驮着一间木屋。
而后,沿途又与三支翼龙队伍汇合,每支翼龙队伍都是由金丹翼龙蛮兽领队,其他则尽是筑基层次。
队伍在祖鼎山脉中飞行了五天,一座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巨山巍然矗立在前方。
就在这时,姜乾忽觉这具躯壳的血脉不受控制的悸动起来。
连飞行姿态都受到了影响,其他翼龙蛮兽,包括四头金丹层次的翼龙蛮兽情况也都如此,整个队伍一瞬间都显得有些凌乱。
与此同时,姜乾忽觉头顶天空被一片巨大的乌云覆盖。
抬眼望去,便见一头外形和其他翼龙蛮兽一般无二,可体型却大了千百倍的翼龙蛮兽从他们头顶之上高高的天空飞掠而过,迅速没入白云覆没的巨山之上。
当它飞临他们这一行上空之时,低头向这里随意瞥了一眼,一股凶厉至极的气机便已注入每个存在心头,一瞬间,这片空域的所有人与手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不仅身体血肉无法自已,便是精神灵魂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
很快,随着这目光的主动消失,这种压力迅速消散,一行队伍虽然显得有些狼狈,却并没有酿成飞行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