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颂扬（1 / 2）

从万庆帝开始，帝陵就全都定在了茂都。

风渊山风水好，嘉历帝的陵寝距离章平帝定下来的位置仅有几十里，非常之近。

赵清珵和李聿对视一眼，“这些日子赵昀始终在派人盯着围宁巷，海老不得脱身，如今重得自由，想来海老动身前去嘉历帝的帝陵，就在眼前。”

“正好这几日杨泰带手下回望都述职，想办法将留守在帝陵的官员再撤掉一批。”既然在围宁巷的小院赵清珵与海之唤谈不妥，那他便换一个地方。

三十六计，攻心才为上策。

赵清珵在嘉历帝的帝陵外等了三日，终于在第四天深夜，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海之唤。

从前赵清珵见到的海之唤一直都是衣着随便，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满是酒味，可今夜的海之唤却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袍，头发全都束了起来，无比整齐。

只见他手中拎着一盒糕点，给看守帝陵的小官塞了一把碎银子，收买好了人，轻手轻脚地进了陵寝。

嘉历帝的帝陵占地不大，正殿一比一复刻了宫中的明德殿，赵清珵紧随其后，他站在门外，就看到海之唤慢吞吞地走到了正厅之中，望着那把空荡

荡的龙椅，身形逐渐佝偻。

他缓缓跪在了地上，扣了三个头。

咚咚咚，声音沉闷，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陛下……老臣……老臣海之唤，拜见陛下！”

“陛下！”

海之唤的这一声陛下用尽了全力，赵清珵甚至都能看到海春申的脊背在发抖。

在今夜，赵清珵终于看到了昔日海之唤用那孱弱的身躯托起整个北周的傲骨，龙椅上一阵夜风吹过，海之唤的那张老脸上满是泪痕，他透过苍茫的夜色，回忆着往昔。

这把龙椅曾经坐过他最敬重的帝王。

几百个日日夜夜，他们都在明德殿中商讨着北周的未来。

海之唤的雄心壮志，愤慨之情悉数挥洒在了明德殿中，他双手捶胸，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

改革被迫中止，海之唤心口的火焰硬生生被惨死的三子与发妻浇灭了，他此生上对不起君父，下对不起稚子，是他无能，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护国之力，到头来他既辜负了嘉历帝的嘱托，也害得至亲早逝。

海之唤跪在地上，悲痛欲绝：“陛下，北周如此，臣痛心不已，然臣有心无力，还请陛下在

天之灵宽恕下臣软弱无能，不堪重用！”

海之唤不敢来见嘉历帝，嘉历帝死前托孤，让他以首辅之位辅佐新君，来路必定艰难，只愿他能谨记皇命，倘若此，朕心甚慰。

但海之唤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