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1 / 2)
延迟婚期?”
姜垣面上浮现一抹思索,“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延迟?装病必然是行不通的,李圣手只要一探脉你便会露出破绽。”
“这我明白。”姜怀柔接过了话,“装作失踪如何?我先去外头躲一阵子,樾世子找不到我,婚事自然就办不成,等我回来时,便对外宣称说是被强盗挟持,回头叫人送信来府上要赎金,尽量演得像一些。”
姜垣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生得面貌好看,被强盗挟持失踪数日,外界都不知要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这对你的清誉不利。”
姜怀柔听着这话,只得打消了念头。
她差点就忘了,这世道对女子过于严苛,人们将女子的名节看得太重要。
若是因为玩失踪就有损清誉,那的确是不划算。
不能装病又不能装失踪,她这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主意了。
姜垣将她的纠结看在眼中,安慰道:“不必太焦躁,咱们还有时间思索应对之策。”
姜怀柔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问姜垣道:“父亲,我若是最终不能嫁给樾世子,您会失望吗?”
虽然姜垣一向疼爱她,可她也很清楚姜垣重视利益,他是很想与晋王府结成姻亲的。
“为父曾让你和你母亲受苦多年,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们,从你正式回家的那一刻,为父就已经下定决心,今后不再让你受苦了。樾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原本也很满意这个女婿,可就像你说的,他若是真的成废人,于你而言便是拖累。要你用后半辈子去照顾一个不能行走的人,这的确是为难你了,为父不忍心。”
姜垣说着,抬手拍了拍姜怀柔的肩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樾世子真的好不了,咱们就想个不伤和气的办法退了这门亲事,这皇城内的好儿郎不止樾世子一个,或许你离开世子之后也能再找到如意郎君。不过,李圣手还未下最后的结论,咱们再等等看,要是樾世子能好起来,我们就都不必发愁了。”
姜怀柔点了点头,“多谢父亲能够替我着想。”
“父女之间何必说谢。”姜垣道,“为父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要替你着想。”
姜怀柔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心中不禁雀跃。
如今,她真的是尚书府唯一的小姐了,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从前姜乐妍在府里的时候,总会时不时提醒着她,这世道存在嫡庶尊卑,对此她自然是不甘心,好在,姜垣终究还是更重视她,姜乐妍空有嫡长女的名头,却没有父亲与兄弟们的关爱,这么算来,她真是一点儿都没输给姜乐妍。
想当初,姜乐妍完全无法左右自己的婚事,姜垣想要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抗议也是无效。若薛离洛不曾出现,姜乐妍如今的生活必然是一地鸡毛。
反观自己这边,得到了父亲的尊重与支持,这是姜乐妍永远都得不到的幸福。
如此想着,姜怀柔心下也欣慰了许多。
……
一晃眼便过了三日。
“世子,该喝药了。”
晋王府庭院内,上官樾望着李佑之递过来的药碗,叹息一声接过了药。
因着他行动不便,最近这几日李佑之一下朝便来晋王府看他。
他遵从李佑之的方法,每日针灸吃药,因着不能直立行走,他一直在练的剑招也没法练了,闲来无事,只能练一练双拳的功夫。
不能出腿,总觉得不习惯。
他也不知会在轮椅上坐多久,每到夜深人静,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怕这轮椅终身都得伴随着他,那他从前的那些理想与抱负,便都无法实施了。
他还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如同卫元帅那样,建功立业。
“佑之,那些不能行走的人,每天都是怎么度过的呢?”上官樾朝身旁的人低喃道。
李佑之一边给他的双腿针灸,一边接过话,“他们一开始也很煎熬,时间一长就习惯了。不能行走固然很痛苦,但日子总得过下去,即便是为了亲人朋友,也得学着适应。”
“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在劝我呢。”上官樾苦笑道,“佑之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治不好了?”
李佑之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间没有接话。
上官樾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心中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又问道:“乐妍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她暂时也还没找到法子。”李佑之的语气里似是携带着一丝叹息。
“怪我自己太轻敌了,我不该去追巷子里的偷袭者,不该自以为是,到最后不仅人没抓到,还赔上了自己的一双腿。”
见上官樾似乎想要自暴自弃,李佑之连忙挑起话题,“你当时为何要孤身去追?你明知巷子里至少有两人以上,为何不带上护卫?”
“那一夜出门只带了三个随从,其中还有一人被偷袭受伤,剩下的两人我不带,是想要他们看好阿柔,别让阿柔出了意外。”
“你对她还真是好得没话说。”李佑之顿了顿,道,“你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姜二小姐那边是什么态度?”
“阿柔自然是有安慰我,叫我不要灰心,她还嘱咐我一定要听你们的话,配合治疗。”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与姜二小姐的婚期只剩下六七日了吧?”李佑之抬眸看上官樾。
提到婚期,上官樾的身子微微一僵,“是啊,只剩下六七日了,原本我们都满心欢喜的等着日子的到来,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法欢喜了……”
李佑之追问道:“婚礼是否会如期举行?”
“我昨夜和母妃商议了此事,母妃希望婚礼照常进行,说是喜事或许能冲走我的厄运,可我……我却不是这么想的。”
上官樾说到此处,眉眼间浮现些许哀愁,“阿柔素来善解人意,我出了这样的意外,她对我也没有半分嫌弃,但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跟她成婚呢?若是我今后真的再也不能站起来,只怕是委屈了她。佑之,我如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既怕她受委屈,却又不舍得与她分开,你说,我该如何?”
李佑之摇了摇头,“这种问题,我怎么好回答。”
上官樾的纠结在他看来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