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青出于蓝（1 / 2）
东胜虽然准备改换招牌，但是一来牌匾做不了那么快，二来就算改了，它依旧是社团不是真正意义的财务公司。
行为模式还是遵循社团规则，日常驻守堂口的小弟该有还是得有。
可现在唐楼里面空无一人，不管是看场小弟还是借债还债的客人一个都看不到，这明显不正常。
金牙贵脑子不糊涂，看着赵子彬和刀仔，再看陈继祖的眼神，马上意识到大祸临头，双膝发软跪倒在地。不用人吩咐，就开始用力猛抽耳光。
“我该死！我混蛋！我不该派人去砍林小姐！祖哥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明天宴会上，第一个表态重回东福！从四九开始做！从蓝灯笼开始也行！还有，林小姐那件事虽然是我不对，但我只是想吓人没想过伤人，就算林小姐身边没人，也不会受伤。”
陈继祖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容令金牙贵脊背发凉。
“贵哥这是做什么？聊天而已，用不着这样吧？你现在是老大啊，很威风的！怎么可以这样？被人看到笑话你的，老雷在天之灵看到，肯定会被你气得再死一次。赶快起来说话。”
“让你起来啊！聋了！”赵子彬恶行恶状。
刀仔则直接抽出蝴蝶刀在手中摆弄。
金牙贵颤抖着站起身形，站到一半又差点瘫下去，但是被赵子彬一把抓住，用眼神示意他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
陈继祖笑容依旧：“你们不知道，贵哥很喜欢开玩笑的。之前在天府大厦和我开玩笑，说给我十天时间还债，结果到了老雷这里，这个约定就不算数。之后呢，又和我开玩笑，让我帮忙要罗曼琳欠东胜的三十万。这件事铁齿哥知道的，就因为这件事我们才认识。也是因为这件事，搞到我被打破头。其间有多辛苦，自己兄弟心里有数。要到钱之后你们猜怎么样？贵哥一毛钱好处也没给我，更没减过我一毛钱的利息，是不是很好笑？说请我喝和头酒，结果时间约在晚上，你们说好不好笑？我都知道和头酒只能是在中午摆的，他一个老江湖居然晚上请我喝和头酒？一个这么喜欢开玩笑的人，这次不用说了，一定也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金牙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吞着唾沫一语不发。
“你们不要看贵哥很害怕的样子，装出来的。他还说要重回东福呢，这不摆明了是在讲笑话？这句话，只有东字头才有资格说的。当初这里还叫作东胜的时候，老雷这么讲没问题。现在这里把东胜的招牌都摘
了，哪有资格说这种话？老东从开山立堂口那天，就没想过踢人入会。既然你已经不属东字头，大家就没任何关系。明天的宴会，和你没任何关系。”
“是我错……我明天就把东胜招牌挂回去……不是，是现在就挂！”
“已经摘下来，又何必挂回去那么麻烦。东字头社团已经消失了那么多，不差东胜这一个。”
“林小姐那件事……”
“这件事和她无关。”
金牙贵有点糊涂，既不是东字头的事，也不是林映秋的事，还有什么可谈？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他？
“我有个疑问一直没弄清楚。条子查九江街那件事的时候，那么多人被抓进去。就连麒麟、判官这种大社团的大底都要乖乖坐监等着提堂，为什么贵哥可以保释？当时审我的洋鬼子说，第一个出来检举的人，可以得到特赦，当晚就可以保释离开。其他人就要留在监仓，直到提堂为止。”
“洋鬼子乱说的，不能信！我如果检举你，法庭上怎么可能不说呢？你想想也知道，我如果真的做污点证人，就不会在被告席了。我金牙贵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当然懂规矩。穿红鞋那种事，我做不出来。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关二爷发誓！你和黑鬼哥那么熟，问一下也知道我说没说过。”
“那么说的话，就是贵哥有更厉害的关系保你？这个关系厉害到洋鬼子都拿他没办法，乖乖让你保释。也是这个靠山，让你做掉老雷上位？你派人去大屿山，也是这个靠山的意思？”
金牙贵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如果有那么好的运气，就不会混成现在这副德行了。我也不清楚，鬼佬为什么允许我保释。还以为大家都一样，直到我出来，才知道他们这次玩真的，除了我全都关在监仓里。你也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生不入公门。好不容易出来，难道自己回去？”
他边说边想，忽然说道：“陷害！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故意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你们以为我做了二五仔！这样你们就会自乱阵脚么。不过我们够聪明，根本不上当。”
陈继祖冷笑一声：“我最近也被人陷害。有人冒充东福小弟砍了水房的老四九，搞到水房要和我开战。所以最恨有人搞这套！如果被我发现谁搞栽赃陷害，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金牙贵干笑两声：“是啊，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你就更不能冤枉我了。”
“我也希望是冤枉你，但是我有个问题始终想不通。如果今天没人出手的话，
这笔帐会算在谁头上？那些被阿虎吓跑的刀手，会被当成谁的人？贵哥你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一旦被抓就冒充谁的小弟？”
“没……没有？”
“没有？不会吧？阿虎带的那些，都是东胜老班底。砍阿秋的都是生面孔。你安排得这么妥当，怎么可能没想好让谁背黑锅。我猜如果他们这次如果不是被吓破胆，一定会说自己是水房的人，是罗汉的小弟。砍阿秋，是为了自家老大报仇。这个说法非常合理，不会有人怀疑对不对？”
“祖哥，真的没有……”
金牙贵还想解释，却被陈继祖打断：“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手下在哪？在你回来之前，猪王已经来过。和联胜看中这里，想要他们过档，谁不听话就砍死谁。你那些手下都像贵哥你一样聪明，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你这家财务公司，只剩你这个老板，外加医院里那些员工。顺带提一句，考虑到你手下那些人的遣散费、营养费开销，所以你这里的现金还有账目，都由猪王代管。你的财务公司，现在只剩这栋楼，其他什么都没有。”
“祖哥，这……”金牙贵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这件事是谁授意，出来做事的是猪王，陈继祖和这件事没关系。又是自己注册了财务公司的名字，现在连牌匾都摘了，主动切断与东福的渊源，也就不能指望人家还来照应。
由于这家公司是他自己说了算，公司的钱就是他的钱，没必要分那么清楚。所以他绝大部分身家，都放在堂口。
猪王这下来个一扫空，金牙贵不说倾家荡产，起码也是元气大伤。就算想跑路，都要计算手里还剩多少资金。
跑江湖那么多年，一瞬间被打回原形。
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差点瘫软倒地。